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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人站在翠綠的山坡地上,身後當代藝術風格的透明建築物簡潔明亮,然而他們各個身著黑色的衣物,表情黯然無光。有的就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聆聽神父粗糙的聲音,有的則是用手抹去湧出的哀愁。而最引人注目的女孩拿著手帕,精緻的五官因為傷感而糾結在一起。

 

人們眼前擺放的,是棺材。

 

頭髮灰白的牧師手上捧著聖經,試著不要用太沉重的聲音念著既定的詞句。他把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,想穩穩因為寒冷而不安份的音調,也阻止自己的眼神飄向棺材。

 

死亡對他來說是重回上帝的懷抱,是一種被祝福的新開始,這樣的青年卻讓他不捨。不僅是因為他的年輕和優秀,也是因為他的善良與志向。要是他沒有這麼死去的話,世界會因為有他的努力而不一樣吧,一點點好的不一樣。

 

葬禮結束後人們互相擁抱問安,尤其對於站在最前面的女孩更是給予許多的關懷跟祝福。但是再多的希望也帶不回脆弱的生命,更何況是一句深表遺憾的話語?

 

人們散去了,只剩下鼻子通紅的她站在墓前發呆。她想跪下去抱抱冰冷的石板,她想抱抱已被深埋底下的人,這樣能不能讓快炸開的心別那麼痛?

 

這時身穿西裝的男人將淚流滿面的少女拉進懷裡,用風衣披蓋在她顫抖的肩上,緊緊地抱著她向她低語。

 

「相信我,跟我在一起吧,我會給妳全世界最好的依靠。」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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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面在這裡停格,螢幕的左下角緩緩浮現該劇的名稱跟華麗的特效,接著是令人煩躁的廣告時間。

 

李成烈因為電視上的肥皂劇打了一個哈欠,這劇情會不會太過牽強了?

 

搞笑嗎,這個女的才剛失去她哥哥欸,就算這個男生長得再高再帥對女主角再好,現在的時機告白也太不合時了吧!

 

懶得等待女孩的回應是什麼,李成烈拿起遙控器轉到電影頻道無趣地瀏覽著片花。難得自己休假一天,南優鉉那傢伙卻住在實驗室裡啃著乾糧做研究,放任自己維持一整個下午這樣的姿勢真是有夠無聊的。好不容易看到一部由美麗的瑞秋麥亞當斯主演的愛情喜劇,正起身想去拿剩下的薯片來放鬆一下時,手機不識相地響了起來。

 

「哥,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啊?」一按下通話鍵就是李大烈跟他哥哥一樣高昂的嗓音,一聲喂的機會都不給他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也來不及查看手機是不是真的有未接來電,李成烈難得從沙發上坐正起來。雖然不願意承認,但總是比自己穩重的弟弟很少會有這麼慌張的語氣。

 

「記得我們之前辦過問卷抽獎嗎?剛剛有一個男生說接到店裡打的電話,可是沒有要領取獎品的意願...」

 

塞了一口薯片到嘴裡,那還不簡單,讓他別領重抽得獎者就好了啊。

 

「重點就是那個新來的工讀生居然強迫人家填寫資料,然後叫對方自己牽著腳踏車去找你講了!」說到這裡,李大烈突然降低音量。「所以他大概往你公寓走去了吧...」

 

想不到原來是這麼棘手的事情啊。

 

真是的,這世界上真的什麼事都能發生欸,那臭小子難道連自家住址都給那個人了嗎?

 

李成烈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,看看時鐘上顯示九點還算早,要李大烈出去看能不能把人追回來,自己則是一邊尋找鑰匙準備出門。反正咖啡廳到公寓的距離也不過一個街口,轉個彎就到了,應該是找得到那個人吧...?他拿起手機,以防萬一也帶了一些錢在身上,然而卻怎麼樣也找不到公寓的鑰匙。

 

「唉呀,煩死了!」李成烈按耐不住急躁的性子,索性決定直接出門不管回家的問題,火山爆發後幾乎是用甩的甩開門。

 

眼前的少年安靜地盯著自己,臉上沒有任何驚愕的表情。又或者是說,因為帶著口罩,只要不是太誇張的情緒都看不出來。他牽著一臺眼熟的腳踏車站在門牌面前,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黑色的鞋子,從頭到腳的黑色跟一旁的火紅形成強烈的視覺組合。

 

口罩下的面容是什麼樣子,李成烈無心揣測,他只注意到深色的眼眸閃著跟別人不同的光芒。

 

「我叫金明洙。」少年率先開口,聲音聽起來有些過分可愛,比起外表的難以接近很是小心翼翼。

 

李成烈不太確定這時候的自己是不是該來段自我介紹,手放在玄關的矮櫃上想把沒穿好的鞋子穿好,也就是在此時一摸就摸到方才找不著的鑰匙。

 

「我今天接到一通咖啡廳的電話,然後...」金明洙看了一眼腳踏車,再把視線轉回李成烈身上,俐落得一點尷尬都沒有。「聽說那是你的店,我是來還腳踏車的。」

 

「喔,是這樣啊。那...」李成烈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,輕輕放下剛剛握在手裡的鑰匙,本想隨手指向一旁的牆壁,卻發現眼前的人皺起眉頭,看起來不太自在。

 

還來不及把「你還好嗎」這四個字脫口而出,金明洙無力地鬆開雙手任由腳踏車向右向下摔落,睜大了眼睛抓著胸口彎下腰。

 

李成烈很快地跳過腳踏車到金明洙身旁,抓住他的雙肩避免他直接跌撞到地上。他知道這看起來一點都不好,所以他沒有重複太白癡的問題,而是輕聲詢問對方怎麼了。金明洙從都沒有習慣過與他人的身體接觸,更不用說是像李成烈這樣的陌生人。他在猶豫要不要回答,因為後者突來的碰觸繃緊不適的身體,直到心臟更加劇烈地抽痛,才悶悶地抬起頭開口。

 

但是眼前的人沒有回話,從表情上看來應該是沒聽見金明洙剛剛說了什麼。他盯著金明洙看了好一陣子,見他的頭因為痛苦而漸漸垂下的樣子蹙起眉,然後伸手拔下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。

 

少年長得很好。

 

想不出任何其他能夠形容的詞,李成烈只能說金明洙長得很好。雖然五官正因胸前的絞痛而扭曲,這還是一張很勾人的面容。甚至,這樣無助的表情,讓他看起來比原本還更需要幫助。

 

「很痛...」幾乎是用盡全力擠出這兩個字,金明洙的臉色更差了,而且沒辦法回答後面更多問題。

 

他原本想讓自己的臉恢復一直以來的平靜,告訴身旁的男人過了一會兒就會沒事的。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,他甚至沒辦法數清楚樓梯有幾階好轉移疼痛的注意力。

 

「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?」李成烈低下頭徵求他的同意,但遲遲等不到對方的回應於是抓起他一隻胳膊放到脖子上,扶著他想幫他站起來。「可以走嗎?你...喂!」

 

倚著自己的人突然失去重心往前摔,要不是李成烈原本抓著他的手收緊,好看的臉就往地板上蹭去了。然而這也稱不上是什麼好消息,方才痛苦的面孔還是糾結著,人卻完全沒有意識,軟軟地癱李成烈的身上。後者小心地迅速將人放在地板上,然後不知所措地搖晃著他,希望他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。

 

「欸,你醒醒!金明洙!」

 

可是這不是玩笑,金明洙也不是那種會亂開玩笑的人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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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李成烈這種沒有耐心的傢伙,最無法忍受的就是等待了。尤其是醫院裡討人厭的味道,更是令人感到煩躁。他想起身去轉角看看有沒有販賣機好讓他能攝取一些咖啡因,眼前刺眼的燈光讓他把頭往後靠在牆上,放棄了不夠沉穩的念頭。

 

今天晚上的急診室裡人不多,金明洙很快地得到醫護人員的照顧。雖然那幾個戴著口罩的人還在他的身上忙些李成烈不知道的事情,他很乖地坐在椅子上等他們忙完,等他確認金明洙沒事後,再回家。

 

他的旁邊是一個懷孕的太太緊急送醫的先生,他被玻璃割傷的手才剛剛包紮好,這也是為什麼他坐在這裡,而不是跟他太太在一起的原因。

 

不對,不能那麼說,因為這位先生不時地從椅子上起身踱步,來回幾次坐下來後,又突然跳起來在李成烈面前走動。

 

李成烈忍不住盯著焦急的身影,不太確定自己現在的臉是什麼表情。他是不是也該跟男子一樣不安地在走廊上徘徊,還是要面無表情地去買他一直想買的咖啡,甚至什麼都不要想,閉上眼睛來等人家叫醒他?

 

低頭正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,男子第十三次讓連著的椅子晃動了。他咬著沒有受傷的手碎唸著,聽不清內容語氣卻顫抖得明瞭,那些護士怎麼會認為滿手血的人待在這裡會比較冷靜啊?

 

李成烈下定決心想上前去安慰這位可憐的先生,急診室的自動門挑在那之前滑開,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穿著亮眼的人吸引了他的視線。

 

那個人走到櫃檯前跟坐在裡面的小姐說話,從護士小姐的表情看起來,他相當有魅力,或是非常有禮貌。接著,護士小姐瞥了一眼兩人的方向,從位子上站起來帶他走向金明洙躺的地方。

 

喔?是親人嗎?

 

過了不久之後,他看起來非常疲憊地往坐位區走來,銳利的視線投向這裡。

 

李成烈往右邊看確認旁邊還有座位,轉回來發現讓護士小姐微笑臉紅的人站在自己前面望著自己,沒有要移動的意思。

 

「你是李成烈嗎?」比金明洙成熟的聲音傳到耳朵裡,他莫名地回答了一聲是。講話的人伸出手,在他握上的瞬間自我介紹。「我是金聖圭,是明洙的哥哥。」

 

「啊,你好。」李成烈撓撓頭,咬著嘴唇忍下想打哈欠的衝動,站起來輕輕敲敲發麻的屁股。「那個...現在...沒事了吧?」

 

「沒事了,多虧你。謝謝你送我弟弟來醫院。」金聖圭慎重地朝他九十度彎腰鞠躬,這讓不夠成熟的小夥子受寵若驚。

 

「沒...沒什麼,他沒事了就好!」李成烈慌亂地揮著手,等到金聖圭站直身體才放鬆神經。「那我就先回家了。」

 

「好的,你路上小心。」同樣的謹小慎微跟禮貌,該說是兄弟間的默契嗎?

 

李成烈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檢討自己是不是不夠禮貌,站到家門口才意識到衝出去扶金明洙前,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被放回矮櫃上了。雖然他曾經想嘗試學習電影裡用髮夾開鎖,但一個大男孩連家裡有沒有迴紋針都不知道了,身上怎麼會有髮夾?再來,他想起南優鉉這整個禮拜都不在家,今天也不會回來。

 

於是他沒有理會倒在門前的腳踏車,漫無目的地亂晃到很久沒去的酒吧,那裡不知道為什麼,今天非常熱鬧。

 

當然,他沒想到南優鉉會在他喝醉後不久打給他質問他有關腳踏車的事情,也沒想到隔一天回家會看到金明洙的哥哥躺在沙發上錯愕地看著他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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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還好嗎?」三人有些窘迫地一起坐在沙發上,南優鉉因為終於聽了來龍去脈一時之間接不上話,金聖圭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,李成烈是好不容易打破寂靜的人。

 

「還好。」金聖圭回過神來,禮貌性地點了頭,強迫自己應該要多說點話。「雖然還需要住院觀察,情況已經比原本好很多了,過幾天應該就能出院。」

 

旁邊的人表示瞭解跟安慰,然後又陷入一陣默然無聲。

 

「我必須快點找到房子,不然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跟明洙交代...」金聖圭的語氣一開始堅定,卻在逗點之後越來越小聲,頭也沮喪地低下來。

 

「住得好好的怎麼不住了?」沒有注意到金聖圭僵住的樣子,顯然李成烈大條的神經也跟著他的年齡一起增長,即使不能責怪什麼都不知道的他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,他居然不看人家臉色傻呼呼地還想繼續追問下去。

 

「一定找得到的,我明天沒上班,我說過了會幫你。」南優鉉快速地搶了話,可靠的手拍了拍金聖圭的肩膀,對上視線的剎那露出微笑。

 

接收太強烈的眼神,金聖圭有些無法承受地低下視線,意外地看見南優鉉忘記扣好的敞開衣襟下流暢的線條。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臉紅,臉部的微血管還是不聽話地擴張了,血流增加的緣故讓他的臉頰感覺很熱。不過,除了情緒之外,運動或溫度上升也會造成微血管擴張,或是市內空氣污濁...

 

對,一定是空氣害的!才不是什麼害羞尷尬緊張的緣故!

 

「真是的,不要擔心啦!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...」對方沒有回答甚至不敢直視自己讓南優鉉有點慌張,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開玩笑地輕輕推了金聖圭一下,然後看向突然安靜的李成烈。「喂,李成烈你在想什麼?」

 

李成烈沒有回答他,倒是回了聲晚安,接著他從柔軟的沙發上起身,回到房裡關上了門。

 

「那我也去睡了。」南優鉉有些無奈地聳肩,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。「你早點休息喔。」

 

「謝謝你。」總算打起精神的人抬起頭,卻怎麼樣也擠不出一個像樣的笑容。

 

南優鉉的釦子一直到他回到房間裡都還是分離的狀態,金聖圭躺下,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,緊緊包著,似乎這麼做就不會再去胡思亂想一樣。

 

等到棉被裡的人終於放下複雜的思緒,追著笑他小眼睛的金明洙時,桌上的手機震了兩下後亮起。

 

“有消息了,明天有空嗎”


怎麼覺得碼文越來越難了#(扶額

 

現在才更文真的很抱歉啊TATTT

 

這篇居然一放就放了半年xDDDDD(遭毆

 

嘛 大家也知道 我是快要畢製快要學測的孩子了

 

可以放生我放生到明年二月沒關係嗚嗚嗚

 

二月之後我一定會強力回歸的!!!!!!!!(眾人再度表示懷疑

南圭

圭:樹你看,這傢伙又在講無法令人信任的話了

 

鉉:嗯真的欸,二月之後我們就把這隻乳豬烤來吃吧

 

啊啊啊我錯了請別這樣qwqq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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